第139章 国库告急

  神武门外寒风卷着枯叶打转,鎏金拒客牌在日头下泛着冷光。

  镇国公弘昉盯着紧闭的朱漆宫门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跪了整整两个时辰,除了特勤局将士面无表情多次劝离之外,里头再无半点动静。

  "王爷!"多罗諴郡王弘畅的管家跌跌撞撞挤开人群,棉袍后襟还沾着泥渍。

  "打听到了!新成立的衙门是果亲王主事,怡亲王副手!"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沸油,原本蔫头耷脑的勋贵们瞬间炸开了锅。

  "自己人管事儿?"弘畅噌地站起身,孔雀补服扫落了台阶上的香炉。

  "走!去果亲王府!都是满人血脉,还能真铁面无私不成?"

  弘畅这一嗓子喊得震天响,二十余顶轿子顿时乱纷纷调头,雕花车轮在水泥路上碾出刺耳声响。

  此刻,果亲王府门前已聚集不少满人勋贵,貂皮大氅裹着满腹牢骚。

  忽见烟尘大起,人群顿时骚动起来。

  "让让!多罗諴郡王驾到!"随着侍卫的呼喝,弘畅踩着下马凳跨出车厢,却见王府门房捧着厚厚一摞文书疾步而出。

  "诸位大人,"门房抹着额头的汗,声音发颤,"我家王爷刚把王府名下十万多亩田产,全、全过户给土地局了!"

  这话像一记闷雷劈在当空。

  弘畅手里的红木盒香烟"啪嗒"坠地。

  "荒谬!"弘畅踉跄半步,扶住侍卫的肩膀才站稳,"十万多亩良田说捐就捐?定是做戏给皇上看!"

  人群中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。

  "就是!他当了局长,账本还不是自己说了算?"

  "没准儿私下早留了后手......"猜疑声中,王府大门突然吱呀洞开,冷风卷着几片枯叶扑进人群。

  管家捧着烫金地契跨出门槛,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,泛黄的宣纸间,"转予土地局",契约末尾,"允礼"二字的朱红手印鲜红刺目,边缘还带着微微晕染的毛边,昭示着这份文书的刚成不久。

  弘昉盯着那摊开的地契,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。

  弘畅一把扯过文书,指腹反复摩挲着印泥,冷笑道:"好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!不过是拿祖产换个虚衔!"

  弘畅转身指向紧闭的王府正门,貂皮大氅扬起一阵雪粒,"走!找怡亲王说理去!怡亲王掌管宗人府二十多年,断不会看着咱们被算计!”

  二十余顶轿子再次调转方向,沿着朱雀大街疾驰。

  寒风裹着马蹄声掠过街巷,当仪仗停在怡亲王府前时,朱漆大门已高悬"公务谢客"的木牌。

  勋贵们攥着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襟,面面相觑。有人望着紧闭的王府大门,眼神中闪过怨毒。有人低头踢着脚下的碎石,暗自盘算。

  可谁都不敢将心中的不满说出口——毕竟,如今这两位王爷,可是圣眷正隆的新贵。

  弘畅的贴身师爷凑到主子耳边低语:"不如把直隶的庄子都过户到远房表亲名下,他们户籍在山东,土地局一时半会儿查不到。"

  弘畅摩挲着腰间玉佩,脸色阴沉:"如今也只能如此了,再让账房把每家庄园拆成十份田契,分给佃户代管。"

  "我家祠堂里还供着雍正爷御赐的田契文书,"一位老贝勒颤巍巍开口,白须被风吹得凌乱。

  "明日就挂在正厅,量他们也不敢动先帝恩典。"这话让周围人纷纷点头。

  有人低声附和:"把族谱翻出来,查查有没有康熙朝圈地的旧档,总能寻着些由头。"

  马车启动的辚辚声里,私语声此起彼伏。

  "让佃户多报几口人丁,田产分五家登记把城外庄子改成义塾,打着办学的旗号......"

  1743年2月下旬。

  土地局门前的青铜鼎腾起袅袅青烟,鎏金匾额在风雪中映出刺目光芒。

  果亲王允礼身披玄狐大氅立于台阶之上,腰间玉带扣随着动作轻响,将手中卷轴抖开时,围观百姓只觉雪光都黯淡了几分。

  "自即日起,直隶、东北乃至全国皇庄,总计四百五十余万亩膏腴之地,依土质精分为上、中、下三等!"

  果亲王允礼猛地抖开卷轴,玄狐大氅扫落阶前积雪,"无田及田亩不足十亩的农户,皆可凭户籍领号,自由择选购地或租赁!"

  允礼抬手示意侍卫捧出三册红绸账簿,鎏金锁扣碰撞声清脆如鸣:"租赋细则在此——上等田岁纳三成租,中等田仅需两成,下等田更是低至一成!"

  话音未落,人群已炸开如沸水翻涌。

  白发老农扑通跪地,浑浊的泪水砸在青砖上:"这、这比我家祖上佃田时少交不少呐!"

  怀抱幼童的妇人攥着打满补丁的衣襟哽咽,身后背着锄头的精壮汉子振臂高呼:"皇上万岁!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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